The circus

「現在，至少自己心裡是清楚的，你沒有做過那種事，事實會像朋友一樣安慰著你，但如果真的向下沉淪，你還剩餘什麼呢？」

很哀傷的故事。主角發原本是一個人人稱讚的好孩子，最後卻淒涼地結束了生命。在發人生的幾個階段裡，幾個比較親近的人，幾乎都以各種方式在扯他後腿或促進他的毀滅。

第一個是父親。發小時候曾出家，認真又上進，有機會當上和尚，但因為心疼父親便還俗。父親撿了個心智不正常的女人當老婆，為發將來的生活種下禍根。

給發帶來最大麻煩的就是那瘋婆子。父親死後，發讓她留在家裡，但一直到死，發都是一個清清白白的人，從沒做過別人口中捏造的那些事：強佔他的繼母，在戶外對繼母亂來...一切風聲都來自那個會隨意裸露、對男人媚笑的女人。即使她不是故意的，但仍然令人痛恨，要是沒有她這個拖油瓶，發至少能夠保有最低程度的尊嚴而活。她唯一做對的事，是在發死後朝可恨的校長臉上吐口水，為發出了一口怨氣。

發是奴性最重的那種員工，傻傻地承擔別人不做的工作也不求回報，還把工資都存在校長那裡；別人把他當奴才，他還心懷感恩。因此，在這個悲劇中，他和校長後來的發展是猜得到的，而那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在發生前奴役他，侵占他的辛苦錢，最後連屍體都被利用，校長對發所做的一切惡行真的令人髮指！

當曾經與發友好的人們，因為那些不曾親眼看過的傳言而做出不利於他的評判，最後疏遠、輕視他時，在無盡的孤獨魆黑中，發找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，即是他自己也曾輕視過的收屍人凱大伯。凱大伯心腸好，因為處境相似，心疼發；然而，他教發喝酒——發曾經堅守的道路是那麼漫長又痛苦，新朋友帶領他走上輕鬆快樂的那條路，每天都彷彿夢境，輕飄飄，別人指指點點、笑自己、罵自己，他都不在乎了。

那一天起，發的人生徹底抹去了色彩，只剩下晦暗的黑與灰。

發生在發身上的事是一齣社會底層人民的悲劇。發窮、無依無靠、受過的教育不足、又太過善良，輕易信賴別人；但同樣的情形也會在其他地方上演：校園、公司甚至家庭。人言可畏，流言蜚語就像利劍，總有人會被刺傷。但那些惡毒的人卻能從別人的悲劇中全身而退，真的很沒道理！

這本書是1981年出版的，那時作者未滿30歲，能寫出這樣的作品真的很厲害！這是一個看了難受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。